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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 归途
  • 羽与雨
  • 2019-07-29 05:21:35
归途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头感觉昏昏沉沉的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想支起胳膊坐起来,但浑身却使不上劲,浏览了一下四周,在我躺的床旁边只有几张铺着白色床单并且空着的床,一个不大的空间,但只有我一人,感觉很幽静,床旁边有扇窗户,现在我想我大致可以猜出,我TM是躺医院里了!

想走又走不了,现在也只能静静的躺着,安闲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斑斑点点满天飞舞的雪花,感觉心里头一次这么安心悠闲过,只是,到底是谁送我来的呢?

我想思考一下,门轻轻的打开了,一位穿着护士制服梳着短发的大姐姐端着一盘药走了过来。

心里那个激动,人生还是第一次和一位美女这么进距离接触,不过我很快打消了这种低俗的念头,现在我的处境使我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在意淫那些不现实的事情了。

“来张嘴,吃药啦”护士姐姐甜甜的对着我说,我慢慢支起那弱不经风的小身板,一手拿过那碗药,一口气干了下去,护士姐姐显然被我的奇葩行为惊呆了,“哎呀,你怎么可以一口气……”我打断了她的话,“请问一下,是谁带我进医院的?”。“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是你爷爷吧”。听到这里心里一惊,爷爷不是早就去世了吗?猛地一回想,估计是看小区的老大爷陈叔看见我躺到了送我来的吧。

我也懒得纠正,点点头“哦”了一声。

护士姐姐又甜甜的对我笑了一下,端着盘子走了,感觉心里头一次这么欣慰温馨,不光是因为遇见漂亮的护士姐姐,但关键还是因为她冲我甜甜的笑,瞬间被……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意淫那些无聊的话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离开医院,不是因为在这里闲的慌,郁闷的不得了,相反我还挺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而是因为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回家了,从小到大我还没“彻夜不归”过呢,刚想到家,就突然想起了出车祸的父亲,我必须回家看看。我颤颤巍巍的勉强坐了起来,下了地找见鞋子穿上就缓慢的向门外走,推开门,感觉落下了点什么,一摸口袋,搜刮了一番,发现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块钱,以为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刚迈了一步,“草,劳资的锤子手机呢”?因为我是穷比嘛,锤子手机可是我的宝,当年可是花了二百五十多在旧货摊上精心挑选的,还能玩推箱子那,现在说拜拜就拜拜了?简直就是不翼而飞嘛,我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搜了个遍,心想应该是来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了,自认倒霉吧,一步一步的走到电梯口按了“下”的摁钮,等了一会电梯门开了,迎面走出来了一位带着眼镜的秃瓢老大夫,他只是瞅了我一眼,下意识正准备往外走,但立马又站稳了脚跟“小伙子,你的身体还没好啊,不能出去,得养病!”我立马意识到了他肯定知道我是这里的病人,于是我感动的对这位热心的老大夫说“我付不起医药费”。老大夫热泪盈眶的对我说“没关系你的手机和书包在我这押这那,你不来交500元的费用我是不会给你的!”

现在,我已经站在了医院的大门口我感动的望着哪位送我下来的老大夫,心里默念了一句祝福他的话“擦你麻”随后破费就在旁边打了辆车。

“师傅,去苍景小区,麻烦您,赶时间啊!”,“上车吧小伙子,我是老司机,车速很快的,几分钟就到!”我信任的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站在了小区门口。

寒风肆虐,心灰意冷。

我瘸着腿慢悠悠地走过小区里的绿化带,路灯旁,草丛边,不经意间回想起那天晚上放学回家被王福一伙人偷袭暗算揍了一顿的场景想想就觉得耻辱和不甘心。

风寒刺骨,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冬风肆无忌惮的吹着,一片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我的鼻尖上,瞬间融化在了我的皮肤上,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哈哈”我冷笑一声,就和那天一样!心里默默暗想着种种仇恨,我必须以牙还牙,发誓必将要让欺辱敌视我的人加倍奉还!

穿过了绿化带,心情依旧沉重,望了一眼那一排排整齐的杨树,挺拔耿直,但由于天寒,也只剩下了枯枝败叶。

搓了搓手掌,踏进楼道,赶紧按了“上”的按钮,走进电梯,关上门,寒风被阻隔在了门外,身体渐渐得到了温暖。

就像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了家门前,感觉这时候家真的很温馨。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推开门的一瞬间,暖风迎面而来,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如同治愈一般,但下一秒却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在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几根白蜡烛和父亲的遗相,一瞬间,泪水霎时夺眶而出挂在了眼角,心如同受千万倍重锤打击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过了几分钟才缓缓镇定了下来。

轻轻关上房门,走向自己的卧室,我想我可能需要静一会,走过去打开门,我惊呆了,整个卧室就如被扫荡了一番,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没有掉下来的书也只是零零散散的摊在那,贴在墙上的照片也被用油画棒图的那都是,床上乱乱的整个房间如同被“炸了锅”一样,弟弟趴在地下饶有兴致地玩着当年哥哥送我的“机器人模型”除了我那个锤子机,就属这个最宝贵了,我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珍藏至今啊,等等,那是什么,我仔细一看,是头啊!机器人的头啊!看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从他手里直接劈手夺走,说是夺走,不如说是“物归原主”我指着如“暴风雨过后的”房间质问他,“你为什么随便来我房间!为什么乱动我东西,你父亲去世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吗?你赶紧给我出去!说到这里”他两眼呆滞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模型玩具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出来,之前我也说过父亲和继母都对他很溺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一言不合就大哭大闹,在家里就是当“皇上”供的,说真的我待遇都没他好,12岁了,还和个未成熟的小孩子一样,活的真叫个“逍遥”我丝毫没有怜悯,指着门外叫他出去,这时候突然传来了开门声,继母回来了,我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云,一听是他妈回来了,更是变本加厉,“草,真tm熊孩子”心想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我并没有什么理亏的,陈姨(继母)应该会理解。

“哎呀!宝贝你怎么啦?快快快让妈妈看看你,为什么哭呀”说完,她的“宝贝儿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手里的机器人,他妈好像立马就会意了,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对我温柔体谅的继母瞬间就更变了一人似的,美好形象瞬间崩塌,瓦解,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哎呀呀,你说你作为一个大哥哥欺负一个小弟弟你好意思吗你?我……我,你什么你,一个破机器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至于欺负你弟弟吗,昨天晚上你去哪鬼混了,连你那臭老爸死都不看一眼,你今天晚上别想吃饭啊!小笔崽子!走宝贝妈妈带你吃好吃的,别哭啊”,说完她瞟了我一眼,带着他的宝贝儿子扬长而去。

给我的回应只是一个冷冷的摔门声。我想解释都没有空隙给我解释的时间。空荡荡的站在那里,意想不到的回应,令我茫然失措,心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不经意间就想思考,我的人生还会有存在的意义吗?

有人说,每个人活着,都会有存在的意义,价值,无论他的价值大小,成就多少……,这句话想必是老生常谈。但是在我这里却真心是体现不出来了,反而我更想问问;现在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在苟且的存在?地球没了我照样转,社会少了我照样在飞速发展,周围的人有我没我都一样,没了我只不过是少了个别人欺辱,嘲笑的话题罢了。恐怕尚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没人会给我答复。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已经对今后的生活束手无策了。想到这里我两手一摊,两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孔里湿湿的,亲不自愿的啜泣,哽咽着,我实在忍受不了心灵的压抑嚎啕大哭了起来,空荡荡的家中,四处回响着我哀嚎般的哭声,阵阵回响的哭声使我更加心碎。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平?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完整舒适的家?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却又会遭到如此报应?

“呵呵”,我苦笑一声,仰天长望,“既然活着不如人意,我岂又何必眷恋这世间的人生百态,我从今天发誓,往后的日子里我要让他们尝到报应!我悠悠地站起来,朝客厅走去,顺带在餐桌上拿起一瓶开过盖的白酒,瓶里面还有差不多半瓶子,都说一醉解千愁,我没管那么多,拿起来一口灌在了嘴里,我酒量并不好,而且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粘上酒精,所以比较敏感。思绪变得混乱又平静,我两眼渐渐昏花,肚子里好似烧着火,灼热的痛感,打了几个嗝,又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头脑发热,晕晕乎乎的,我打开了家门只往楼道里迈了几步就摇摇遇倒,随即竟直接倒在了地上,昏昏欲睡了起来……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和上次截然不同的地方,说是醒来,不如说是被烟味呛起来的,我坐起来,用手理了理我蓬乱的头发,烟雾缭绕,不说味道的话还算有股“蓬莱仙气”的感觉,问题这可是烟味,不是“蓬莱”的青烟。你妹的,我咳嗽了半天,看了看周围,除了看见一个就坐在我旁边戴着老花镜,垂头看着《人民日报》嘴里叼着烟的老头以外基本没有看见别的,但是能感觉出来除了有我刚刚躺的床和一个柜子以外,这个房间基本没有什么主要的东西,比我第一次昏倒住的医院房间还要小。

“哦,你,你小子,终于醒,醒了”说着他架下二郎腿把报纸顺手放到了桌上,原来是说话结巴的保安陈大爷!

刚端起茶杯,一听到我挫他的老底就立马反驳了起来,这可是他个人的泪点啊。“谁,谁说,说话结巴啦?我这是……”,不等陈大爷说完,我笑嘻嘻的和他说“你看您,这不是又结巴了吗?哈哈”,陈大爷也乐了陪着我笑,灰黄的面孔笑起来虽然有几丝皱纹,嘴角上还夹杂着拉碴的胡子,一个邋遢的人物形象,不过在我眼里,陈叔笑起来却有几分慈爱。

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常丢东西,一丢东西就哭着去警务室里找陈大爷,他总是乐呵呵的,告诉了他,不出两三天就十有8九就帮我找见了,虽然已经是人到中年,大半个岁数了,却至今没有媳妇但他却领养了一个叛逆的儿子,儿子虽然已经成人,但很少很少来看望他。有时候他郁闷了就过来叫住我来教我下各种棋,这样我和陈叔就慢慢熟识了。

“话说回来小子,你,你咋,喝……”;“没什么,没什么,提到这我突然我陷入了沉默”;“你,你看你老是不等我把话说完,孩,孩子我知道你受,受委,委屈了,可是啊,咱,咱们不怕他!大爷小的时候啊,经常有人看大爷结巴欺负咱,大爷上去就和他,他们打一块,不怕他们怎么怎么厉害,就怕咱们不敢还,还手……!”

心里确实在想,白白让他们欺负,难道就该让他们压我头上吗?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谢谢陈叔,我真的感激您,我先走了”,“等等孩子”,“啊”?“你的爸爸出车祸前,我在,他让我告诉你他没有什么能给你留的,他很爱你,也很愧疚”他知道你想买辆自行车,但他买不了了所以让我把钱给你……

短短的一句话卡在了我的心坎里挥之不去,我告别了陈大爷,咬着牙悄悄的含着泪,从容的出了警务室。

我一出去就狂奔在街道上想努力转移自己的情绪。

已是傍晚,稀稀疏疏的路灯照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攥着钱依偎在石墙旁边哭了起来,但哭着又好好宣泄一番,心里确实不在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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